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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六陂春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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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、琅琊(十二)、长安(一)

着头皮坐在那里,脸色逐渐变得黑沉铁青。

朱恪拖走以后,跪在案前的,就剩下豫章王了。

齐凌缓缓转过头,看向他的皇叔,这位先帝最小的儿子,仅比他这个长孙大了八岁,相貌堂堂,擅治兵马,属国拥兵三万,驻豫章。豫章四战之地,西拱司隶,南控荆楚,东临青冀,北牵燕赵。

论国力兵马,豫章不是最强的,远远不如当初的章华,如今的临淄。

然而其地紧要,实属重镇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
他乜斜着眼,姿态已不复先前的端正挺直,那提醒天子应当注重仪态的冕旒,轻轻晃动,珠玉相击。

豫章王行礼告罪,背脊却是挺直的,不比方才的朱恪,稍稍一吓,就脊软腿瘫,成了软骨虾。

实则,豫章王的罪过必朱恪重得多——与妻妹在御前私相授受,不敬太后宫婢,说重一点,就是罔顾礼法,藐视君上。

然而礼乐之崩,常从微末起。

齐凌沉思着,眉头微蹙,与他年轻的皇叔对视,精准的捕获到他看似敬畏、谦卑的目中,一丝有恃无恐的底气。

时机未到,齐凌在心里对自己说。

他笑了笑,慢慢站起身,醉步虚浮,绕到案前,托着齐良弼一只手臂,将他扶起来:“皇叔怎么跪下了?”回头冷斥曹舒:“朕醉了,你也醉了不成?不知道提醒朕?”

曹舒无辜受责,无可辩驳,忙跪下请罪。

齐良弼受宠若惊,急忙道:“是臣有罪,胡言乱语,说错了话。请陛下降罪。”

齐凌笑着,携了他的手,将他送至案前。

曹舒麻利的爬起来,两尊金爵里倒酒——皇帝的酒樽里依旧是米色的桃桨,与缥清浊酒一色,端奉至皇帝与豫章王前。

齐凌举樽,道:“当年高祖立国,分封诸王,令我齐氏王孙拱卫四方。多年来,诸位厉兵秣马,外御贼寇,内平动乱,枕不离戈,身不离甲,劳苦功高,卫我疆土,这一杯酒,朕敬诸王。”

说着慷慨饮尽,重重放樽。

诸王未敢居功

,齐声称颂,同饮缥清。

豫章王的一时失言就此揭过,也给他挽回了颜面,大殿里僵硬的气氛消弭与无形,又恢复了君臣同乐的和谐氛围。

其后,皇帝又坐了半个时辰,观看过舞《九韶》,便不胜酒力,嘱临淄王掌宴,先回了羽阳殿。

一出正德殿,全程滴酒未沾的皇帝毫无醉态,袖间携风,先去了西垂殿。

宫殿安静,不见朱晏亭的身影。

鸾刀回禀道:“太后晚间召见贵人,还未归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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